血泊中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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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审判4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东条终于恢复了过来。只见他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粒一粒红的青的斑点,眼周更甚,让这张脸越加瘆人,仰头望见前方丰神俊朗、眼神如鹿的男人正看着自己,让他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全身颤抖着朝后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污秽。

    “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个痛快。”虽然东条知道,这种请求并没有用,但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的来自地狱的邪气,让他不得不哀求。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后退中,东条突然拿起摔落在地上的武士刀,意欲破腹,来个痛快!

    “怎可如此便宜他!”仿佛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呐喊,明赫顺势踢起地上的一块折断的木板,直接砸在对方的手腕处,东条架不住力道,手腕一松,武士刀掉落在地上。

    东条竭斯底地吼叫着,抓起武士刀就朝他掷去。明赫就近拿起一把木棍,一个格挡,刀被弹飞了出去,正好撞到电灯的护罩上,发出哐当的声响。灯被撞的四处摇晃,照得人影绰绰。

    东条一郎灵机一动,抄起一个锤子,直接砸向电灯,屋内瞬间一片黑暗,仅有的银色月光此时也被一片乌云收走,化不开的黑暗如墨石一般凝固。

    灯泡的玻璃随着锤子散落一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混着锤子沉重的哐哐声,东条在这片短暂的混乱中,抓起地上一个匕首,趁机翻滚,躲了起来。

    随着最后几片玻璃在地板上翻滚、震荡、静止后,死一般的寂静,时空仿佛凝结。

    东条一郎伺机而动,自以为从猎物变成狩猎者,让他血脉喷张,一股新的力量又充满了四肢百骸!在兴奋和紧张的刺激下,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混着肮脏的血污,顺着脸颊往下流,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啪嗒”声。

    如果此时东条一郎可以看清明赫的面部表情,他肯定会为自己争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破腹了结了自己!

    然而没有如果。明赫对东条采取的策略很是满意。换句话说,只要他不自杀,什么游戏他都会慢慢地、好好地陪他玩,就怕他不敢玩。

    想到这,他的嘴角又露出邪魅的笑意,随后轻轻闭上双眼,凝神细听,不稍片刻就又缓缓地踱着儒雅的步伐,不偏不倚地停在东条的藏身处。

    猎物上钩,好时机!东条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紧握匕首,看准时机,朝着黑影处猛地刺去,给以致命一击!

    匕首带着寒光插向明赫的胸口!

    诡计即将得逞!极度的兴奋让东条血脉贲发,鲜红的双眼暴凸,龇着牙,表情狰狞恐怖,嗓子因兴奋过度发出尖锐的奸笑之声。

    锋利的刀剑刺破柔滑的丝绸,瞬间触碰结实的胸膛。东条似乎能感觉匕首刺入身体所带来不同的阻力,这瞬间点燃他杀戮的本性,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东条前倾身体,压上自己这一身重量和这爆发的力量,似乎不把这个凌辱他的小白脸扎个透心凉,就不能解心头之恨似的。

    这匕首探到了胸膛,也随着东条的身体朝前压着,可是就是落不到实处,使不上劲。这就好比阴沟里的老鼠盯着嘴边的那块好肉,张大满是哈喇子的嘴巴,任凭自己怎么跑,怎么追,始终闻着味,够不着,吊着它心里难受无比。

    明赫快速朝后退着,黑暗中这身体始终与之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

    大概退了几步的距离,明赫突然出手,一把紧紧地扣住了这拿匕首的手腕,一用力,夺了兵器。

    东条先前被吊着的心,懊恼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惊的不知所以。

    他本能的想反抗,可是左手还没来得及出拳,右手手腕处却传来了骨裂的声音,东条吃痛,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但这种屠戮狠辣之人,早已练就了一身绝境之中拼命的本能。要是常人,这种疼痛早已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他却在尖叫宣泄疼痛的时候,同时抬起右脚踹向明赫的小腹。

    可是,他的脚没有踹上他臆想中柔软的小腹,而是横空被如铁般坚实的东西给拦了下来。

    “啊!”一声更加惨绝人寰的尖叫之声在黑漆的房间久久不断,听着瘆人。

    尖锐的叫声掩盖住了骨头断裂的“咔嚓嚓”声……

    原来,这人的小腿骨被明道硬生生给踹断了,此刻正单膝跪地嚎叫着。

    明赫面无表情地一脚踩着他的小腿,一手握着那残手,也没闲着,而是沿着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地朝上捏着他的小手臂,惨烈的哀嚎声一波一波地持续响彻着。暗夜也跟着颤抖。

    房间突然飘起了摇曳的烛光,原来是小伍点起了几根蜡烛。

    东条一郎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已是扭曲变形。他昂着这煞白里透着青色的脸,看着眼前正俯视自己的儒雅书生。他虚弱眼神里透的阴鸷慢慢被仇恨取代。

    不!这个道貌岸然的儒雅小白脸!

    “你是恶魔!来自地狱的恶魔!”东条用着日语喊叫着。

    听着东条骂着自己,本来脸上没啥表情的明道,笑了,笑得很莞尔。明眉善眸下的那对卧蚕,因为微笑变得更加饱满,这一笑,有清风拂面般的温柔。

    东条却愣了,眼里的恨变成了恐惧,那种对未知无底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让他本来就因为疼痛颤抖的身体,如筛糠般抖得更加厉害。

    “混蛋,为何是我?!”东条竭斯底的吼道!

    他暂停手上的活,卧蚕消失,一张脸变得冷峻,双眼布满仇恨的血丝,盯着东条,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何?你今天竟然能问出为何?”

    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呐喊,“屠我同胞,辱我妇女,毁我房屋,掠我财物,占我土地,哪一幢哪一件不需要血偿!上至七旬老妪下至嗷嗷待乳的婴孩,你们可曾有半点人性!你们这些魑魅魍魉,早该滚回十八层地狱!天不作,我来做!“。

    东条绝望地瘫坐在地,不是明赫拉着他的手,恐怕就如一滩烂泥糊在地上了,恐惧之后,只剩深深颤栗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