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衣服后，卫子渊和王大力把甘仁杰葬在了齐天峰的公墓里。

    甘仁杰是孤儿出生，没有什么家人朋友。

    卫子渊看着甘仁杰的墓碑，默默地想，也许正因为杰哥是孤儿，所以才会在误以为自己有了妻儿以后，会心甘情愿的做出那么多违背自己道义的事情吧。

    甘仁杰的遗物和他葬在了一起，在经过王大力同意后，卫子渊取走了一块甘仁杰最喜欢的玉佩收了起来，以当纪念。

    王大力告诉卫子渊，甘仁杰的死因对外会说成在执行任务中牺牲。而那些被他杀害的无辜人，通天宗自然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王大力会挨个上门赔礼致歉。

    “魔道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打击我宗的名望，让东域内乱，然后他们就可以借机生事。”王大力站在卫子渊旁边，杀机森然“这些年因为魔道还算安分，所以宗门的重心一直放在北疆，主要是其他门派负责处理魔道事宜，如今看来，我们还是过于相信那些废物的能力了。”

    袁青以为躲到南域就安全了，谁知道甄浩仁追着他在甘仁杰身上作法时留下的气息直接就找到了他，然后王大力出手，将袁青和伪装成小蝶欺骗甘仁杰的妖姬抓住了。

    袁青倒是硬骨头，面对王大力的拷问死不开口。

    但是那名妖姬在王大力三两下把她揪成斑秃，然后施法让头发无法再长出来以后，顿时就崩溃了，有问必答，只求王大力能别再继续毁她容貌。

    这一问倒是问出不少事情，魔道这些年看似安分，其实也没闲着，暗中用美色，功法等资源策反了不少正道子弟，而且还联络了南域，西域的几个魔道大派以作外援。

    南域和西域都是魔道猖獗，正道式微，如果真的被南域西域的魔道宗门抓住时机，落子东域，还真会让东域手忙脚乱一阵。

    “那些门派这些年都是在吃白饭的吗？”王大力告诉完卫子渊这些消息以后，口吐芬芳“竟然让魔道又有了兴起之势。”

    “那我们准备怎么应对呢？”卫子渊问道。

    “掌门已经出发，亲自去拜访梁国皇帝和其他大门派的掌门，准备联合东域的力量，集中对魔道进行一次清洗。”王大力说道“你们先安心做自己的事，但是也要做好随时参战的准备，知道了吗？”

    卫子渊点点头“等我回去，我会告诉他们。”

    “千万不要再手软了。”王大力告诫道“魔道在情况不利的时候，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装可怜是他们最常用的招数，你若是信了，只会害死你自己。”

    “知道了，师父。”卫子渊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王大力拍了拍卫子渊的肩膀，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站在甘仁杰的坟前又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卫子渊也离开了。

    当回到临江城的时候，卫子渊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卫子渊冒着雪，慢悠悠的走回了秦家庄园。

    回到秦穆武的院子后，卫子渊看见聂清正端着一杯酒，站在廊下赏雪。

    “你回来了？”聂清看见卫子渊，又拿出一个酒杯，对着卫子渊晃了晃“喝点？”

    卫子渊对着聂清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尚温，入喉微辣，落肚后带起一股暖意。

    在卫子渊喝酒的时候，聂清看着卫子渊发间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几次轻轻抬起手，想要帮卫子渊拂去雪花，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没有注意到聂清小动作的卫子渊呼出一口气，看向聂清“多谢师姐。”

    此时他才发现，聂清并没有穿着她常穿的黑色修身武服，而是换了一身装扮。

    米色的单衣搭着有点像马面裙的黑色绣花长裙，快要齐腰的黑色长发用一根头绳简单的拢在一起，自然的垂下。

    “终于舍得换衣服了？”卫子渊在聂清给他倒第二杯酒的时候，笑着问道。

    “很稀奇吗？”聂清挑起眉毛“我姑且也算是个女孩子，有几套衣服很正常。”

    “你这身好看。”卫子渊真心实意的称赞道。

    “你的意思是我平常的穿着就不好看了？”聂清眯起眼睛。

    “你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今天这身更有感觉。”卫子渊笑眯眯地说道。

    “哦？什么感觉？说来听听？”聂清拉长了语调。

    “嗯，更有女人味？”卫子渊诚实的说道。

    聂清翻了个白眼说道“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想对我说谎。”聂清看着想要开口的卫子渊“这三年在宗门，我们几乎天天见面，你骗不了我的。”

    “当你说谎的时候，你的左眼眨的更快一些。有馊主意的时候，右手不自觉的搓手指，要是必须违心称赞某个东西，你会先抿一下嘴。”聂清自顾自的说了一堆，然后发现卫子渊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聂清轻咳一声，止住话头，把话题转回卫子渊“说吧，出了什么事。”

    卫子渊看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的聂清，轻声说道“我也不想骗你，但我能说的就是有一位跟我关系很好的同门走了。”

    聂清知道卫子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她不再多问，而是右手举起酒杯“敬那位同门。”

    卫子渊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左手把玩着空酒杯，专注的看着飘落的雪花。

    聂清用余光看着卫子渊的侧脸。

    她其实并不喜欢过问别人的隐私，只是卫子渊冒雪走进来的时候，那副失魂落魄样子，很像一只雪天无家可归的无助小狗，让她有些心疼，忍不住想要多问几句。

    聂清抿了抿嘴，想要安慰卫子渊几句，然后沮丧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姐，你看。”卫子渊抬起手指向天上“今天晚上竟然还有月亮。”

    聂清小心翼翼的朝卫子渊那一侧挪了几步，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了一起“是吗？让我看看。”

    贾富贵将眼睛贴在偷偷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上，屏住呼吸，看着并肩而立的聂清和卫子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林琳同样在窗前看着聂清和卫子渊，小脸上满是问号。

    富贵师兄为什么传音不让我出去呢？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