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海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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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衡器

    太阳在天空中缓慢的向西边踱着步,在粮城林府的林夕住的小院儿。

    西厢林夕正经危坐的坐在那里一副老师般的模样,他的对面摆着五张桌子。

    王铁锤、林月华和陈小花并排坐前面,后面两张书桌白鸽和李铁蛋五个少女则是乖巧的在案前写字。

    由于粮城对女娃同样实行启蒙教育,所以林夕面前这些女孩都是懂得认字和算数的。刚才林夕刚给讲解完,现在她们正在抄自己使用的教材。

    林月华这时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毛笔放在笔洗中清洗,清洗完毕挂在笔架上,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林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夕走到林月华的书桌旁,拿起她写过的宣纸,一张一张看着。

    林夕检查一下林月华抄写的东西,发现没有错误之后放到桌子上。

    然后林夕问她:“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哪回我没回答你。”

    林月华抬起头,好奇的询问林夕:“后院起火又是什么意思啊?”

    林夕的眉头微微蹙起,也好奇的低头看着双眼充满好奇的林月华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词?又问它干什么?”

    “这个我是听……我答应过他不……不对外人说的,我只想问明白这个词到底做什么讲?”

    林夕略作思索,随后认真的讲解:“这个成语出自春秋时期的一个典故。

    当时晋文公准备率兵攻打卫国时,他儿子公子锄笑了起来,晋文公为他问他为什么笑。

    他给晋文公讲了一个故事。一天君子送妻子回娘家,半路上看见一个赶路的妇人,顿生好感,便笑嘻嘻地上前与她搭话,可是回头一望自己的妻子,也正有人与她搭话。

    晋文公想了想,便明白了儿子是提醒他不要老想着征讨别国,而是要谨防其他国攻击晋国。于是,晋文公放弃了攻打卫国的计划,这便是后院起火的由来。”

    至于“后院起火”这词儿是比喻内部闹矛盾,发生纠纷。但在日常生活中更具有一种讽喻劝谏的意味在里面的隐含含义林夕都没有给小丫头儿解释。

    面前这五个女孩儿,其中明面上是陈小花医术学的最好,实际上这里五个人中学的医术最好的人是李铁蛋儿。

    别看李铁蛋在这些人中认识字最晚,但是学的却是最认真的。

    这几人里边医术学的最差的就是王铁锤,但是王铁锤是这里面人所有的人做药膳做的最好的,王铁锤和林夕有共同的爱好就是做吃的。

    所以王铁锤利用他和林夕的特殊关系,从林夕这里要走了很多做药膳的配方,每天变得花样的做各种药膳。

    至于林月华的丫头白鸽儿确是用在用毒方面是学的最好的,林夕开始还有些担心,特意问了一下长嫂。

    林夕从长嫂那里才知道,白鸽的身份是十分特殊的。她就是林月华的陪嫁丫头,她的主要职责就是防止有人通过毒药来害林月华,所以她在这些方面就很用心。

    至于林月华他学习的进度比王铁锤强点儿有限,基本上属于除了王铁锤之外垫底的存在,但是林月华学的是最全的,每样都不是学的最好,但是每样他都学会了不像王铁锤那样偏科。

    至于林夕为什么知道?第一林夕心理的年岁比这在座的几个小女孩儿要大很多。

    再有就是林夕的医术要比他们高很多,通过他们问的问题就能很清楚的判断他们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在这五个女孩儿中最特殊的就是陈小花,她来到林夕的身边,本来是小姚氏做主,想让陈小花当林夕的妾室。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陈小花来到粮城的林府后,林海氏便把她和林月华安排住在了一起。

    陈小花和林月华的差别就是他没有一个贴身侍女,其余所有的待遇都和林月华是一模一样。

    陈小花现在在这座宅院里的身份大概相当于是来借住的亲戚。既不属于主人,也不属于丫鬟。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林小花出在出现在林夕面前,王铁锤无论他在干什么,一定会坐在旁边陪着。

    林夕后来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因为小姚氏虽然把陈小花安排在林夕身边,但却没有明确的表示。

    而陈小花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她属于和林夕是奶兄妹的关系。后来索性林夕就把他当成和林月华一样的妹妹来对待。

    王铁锤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便不盯的那么紧了,才让林夕略微好受了一点。

    坐拥着庞大的海外丝绸市场以及惊人的利润,苏州城早已经成为了寸土寸金之地。

    由于城西毗邻运河,苏州的官绅和富户反倒更喜欢扎根于城东,故而城东一带出现了连片的豪宅。苏州的城市布局十分奇怪,他是既有水路又有陆路。

    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然远离了那一条条热闹的街道,沿着青石板扑救的道路来到了一条寂静的巷子。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站在了一座有高大门楼的宅子门前。

    宅子前半部分很寻常,但到了后宅,宛如一处园林般。

    这里有山水亭廊、假山、水榭、花圃,正是春花灿烂之时,几棵松柏很是清翠,呈现着苏州园林的自然风光。

    张载和他的姨娘经过连日奔波之后终于来到了苏州,被管家带到这座园林面前,这里便是他在苏州的居住之所。

    他此次之所以选择南下正是因为罢市风波,原来的苏州知府被调到杭州,出任江浙按察副使。而张载的儿子则被他的老师从南京户部主事的位置调到苏州当知府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

    张载倒没有怨恨京城的那一位,毕竟凭着对方的能耐将他儿子安排到苏州知府这个位置,一方面是因为他儿子张庭玉有本事。另外对方笃定他放不下他这个儿子,一定会赶过来帮忙。

    而且张载到苏州之后才发现,苏州府的附郭吴县的县令是自己的学生刘天慧,长洲县令居然是林夕的四哥林长钰,这显然不是其中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

    由于倭寇等原因,本朝的应天巡抚常住于苏州,如果应天巡抚肯出手帮他,那么事情还有的机会。

    应天巡抚听说张载来苏州小住,于三天后宴请了张载。张载这才发现此时的应天巡抚也换了人,换成了自己的同年。

    林月华的院子里来了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模一样少女姐妹花。

    她们身穿着同颜色的粉红裙装正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一副既充满好奇又很是忧愁的模样。

    “大米、小米,你们过来一下。”站在正堂房前林海氏的大丫鬟紫娟正在向他们在门口向他们招手打招呼。

    大米和小米很是乖巧,一起跑了过来,怯怯地打了招呼:“紫娟姑娘,你好!”

    “你们别叫我姑娘。”紫娟笑着回答:“你们两个已经不是林府的丫鬟。你们的父亲是11公子的师兄,你们两个现在是大夫人的学生,以后你们都叫我紫娟姐吧。”

    紫娟和蔼的和两个小姑娘说着话并没有端女主人身边贴身丫鬟的架子,温和的说道。

    小米和大米相视了一眼,旋即便点头应承了下来,齐声的改了称呼:“紫娟姐。”

    小姐俩之所以来到这个院子中实际上是他们父亲要求的。

    小姐俩由于借住舅舅家被那个有烟瘾的舅舅卖到了李家,随后又在一场宴会上被李家公子输给了王家的少爷,后来又被王家少爷送给了林夕。

    她们实际上对这所林府并不陌生,他们跟着王铁锤在这里生活了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不过当时她们主要的任务是在女校中学习识字,空余每天做一些简单的打扫的工作。

    她们的学业还没有完成,便被送回到他们父母的身边,并在广州城认识了这座院子的主人林月华。

    因此她们对林夕的医术的高明是有深刻认识的。虽然张玄自己也会医术,但跟林夕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他将两个女儿直接送给送到林夕的身旁学习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张玄觉得还要争取一下现在林宅管家的林海氏的意见。

    张冯氏向林海氏请求让两个女儿跟林夕学习医术。

    林海氏对张冯氏说如果只学医术,就有些浪费这次机会了,不如让两个女儿拜她为师,她教授给大米,小米管家的本事,顺便再学一下医术。

    因为就凭夫妇两人和林夕的关系,林夕一定会无私把医术交给他们姐俩的。

    张冯氏是回家和张玄考虑了一番,觉得林海氏说的有道理,且便同意了下来。然后,她们姐妹便被送到林宅中拜林海氏为师,学习管家的本事跟着长一些见识。

    “你们先到东厢挑房间住下,以后便跟在小姐一起学习,夫人慢慢教给你们。”紫娟又是吩咐了一番,便开心地离开了。

    小米和大米乖巧的应了一声,直接到旁边的东厢挑选起了他们喜欢的房间。

    两名少女清瘦的身形,五官生得很是精致,显然是一个美人胚子。这东厢有5间房,他们挑了最中间的房间,大米到前院护卫那儿要回的包袱,便带着小米一起布置起了房间。

    相对于小米的单纯可爱,大米则是显得精明一些,眼神是多了复杂的心思。她们现在已经14岁,若是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怕是家里要张罗着她嫁人了。

    这次跟着父母回到粮城,已经有媒婆给他们姐妹张罗亲事了,只是被他父亲以孩子太小,想多留几年给挡了回去。尤其在广州当侍女时看到精彩的世界,更不想那么早嫁人了,更不愿意跟粮城的普通女人一样将就着过一辈子,想要拥有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一个苏州和扬州都是京杭大运河的必经之地都有大量富有的商人。两地同时拥有着发达的水路交通网络,可谓是天然的商品集散地。

    扬州则是城也盐利,败也盐利。由于扬州的商人都想着从淮盐中谋取利益,反而忽略了产业经营,这是扬州的手工业已经远远落后。

    反观苏州,不仅是丝绸最大的生产基地,还有苏绣、苏雕、苏裱、苏派建筑、苏式彩画、苏式家具、苏派盆景、苏州缂丝、苏州仿古铜器等等。

    正是如此,苏州商人不仅积攒了大笔的财富,且拥有着诸多的作坊,在商界所拥有的影响力不是扬州盐商能相比你的。

    午后的阳光从松柏的树枝穿了下来,落在池塘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斑驳的光点如同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池塘里有一片荷叶浮在池塘的水中荷叶下面。如果有人低头瞧,红色的或黑色的,白色的锦鲤在碧绿的荷叶中传回穿梭。荷叶之中则是一座精致的凉亭有一个九曲的小桥与岸边相连。

    张承恩优雅地端坐在凉亭上,沐浴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呈现出几分懒散。

    他感受着这份午后的宁静目光落在湖中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张掌柜在这里买房,开店有两个用意。

    一是要坐镇苏杭建立一个据点,偷偷的招募移民。第二就是奔着苏州的丝绸而来的,这里是丝绸的集散中心,而林家每年都会采购大量的生丝和丝绸运往南洋。

    张掌柜想在这里收购丝绸从而减少成本,尽量扩大利润,同时可以运用买卖生意挣的钱,尽可能的收拢移民送往西贡。

    在这个时代,钱庄最赚钱的业务并不是储存业务,也不是汇款业务,实质上是高利贷业务。

    苏州的金融业早已经成为诸多官绅的敛财手段。不仅是苏州官绅来的老牌的钱铺,还有通过运输等手段积攒了原始资本的洞庭商帮,同样都涉足高利贷生意。

    虽然明律有规定,月息最高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但民间的通行利息却是9出13归,即借银十两,其中一两是砍头息,10给九两银,三个月后则要归还十三两。仅是13个月9两便能够赚四两,在这个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的时代,依然是天底下最好赚的买卖,更是成为诸多官绅最热衷的敛财生意。

    一直以来,苏州的士绅用丝绸换取广东方面的海盐,再用海盐从湖广换取粮食。

    本来这条商路畅通无阻,只是事情难免会出现意外。南洋商行刚刚跟马尼拉签订了一笔大订单,但是今年为了应付辽事增加了一层商税。

    苏州和扬州的富商都不愿意多掏税款,所以举行了联合罢市,这样市面的运行突然停下来,林家采购的丝绸都受到了影响。

    这也是张掌柜突然间在苏州留下来并购买一处店面,准备开一个杂货铺的原因。

    但是峰回路,转张掌柜到长州县衙办地契的时候,居然发现长州县的县令是自家的四公子林长申。顿时十分高兴,这下他在苏州办事要方便许多,并根据林长申的指示把店铺改为了米店。

    用林长申的话来讲,此地的织工得了银钱,也是买米,买盐或者买布,卖盐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所以你直接开个米店。

    就可以用米换他们的丝绸。至于他们想要银子,你也可以支付给他们,这样会省很多事。而且米你既可以从湖广买也可以从水真腊那边运过来。

    而且由于苏州的商人罢市有很多小的织造作坊由于无法及时回款,所以破产了。

    张承恩就接手了两个小纺织作坊,一个有30台织机,一个有14台织机。只是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织工已经都散了。

    苏州这里作坊的织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由做房主花钱雇工,织机和物料都由作坊主提供织工按织出的丝绸的多少来算钱。

    另外一种就是织工是做坊主自己家从小买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然后工作七、八年之后再把这些女孩儿都“嫁”出去。

    这两个工坊是第二种就是买人当织工,然后再把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既帮他干活儿。

    到时候女孩儿长大了还可以卖给穷苦人家当媳妇儿又能挣一笔聘礼,而女孩儿这七、八年的“工钱”就可以当做嫁妆跟女孩儿一起带走。

    这样工坊和卖女孩儿当媳妇儿的人家都皆大欢喜是一种双赢的局面。其实他们是跟扬州养痩马的那些人学的。

    苏州城隐隐出现了几分颓的景象,由于海外订单增多,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女子加入了织工的行列,只是各个作坊突然间停产或减产,他们一些人便成了多余了织工。

    只是,除了织工这些女人想要在苏州城再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顶多是从事洗碗洗衣一类的粗活。

    便是如此,自从被解雇之后,全家只能靠着男人们在码头干活的微薄收入,以前因为织工在工坊工作开工前度日的家庭们的日子一下子陷入了困顿之中。

    没有工作女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回到原来的作坊,想要原先的掌柜雇佣她们。

    但每天再去的时候作坊甚至都没有了动静,已然是没有人再上工了。织工家里有些积蓄的还好,如果没有积蓄的只能出门找别人不用干的工作,甚至干一些难以启齿的工作养家糊口。

    在城东靠近码头的一片低矮的住房当中,这片住着都是苏州城,比较贫困的人口这里的男人大便都打一些短工或者在店铺中当伙计,女子大多从事洗衣或者织工。

    也有一些女子投身绣楼或者在自家的院子里支一张织机,从作坊或者店铺中领一些活回来进刺绣或者纺织丝绸。

    “不用着急,慢点慢慢的洗吧。”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对着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年轻的少妇说道:“我先回家去做饭,等把衣服洗完后,里边再端着剩下的衣服回来。”说完便端着一木盆的洗好的衣服向远处走去。

    年轻的女子身上比较瘦弱,长得也不是十分好看,只能说面目清秀。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袄裙,蹲在河边的石台上,手里拿着棒槌正在捶打一件青色的男士衣衫。

    今天是这名年轻的妇女,姓李,名叫惠丫儿第一次出来干活儿。

    慧丫是一个月前和周家的老二周天宇成亲的,她开始在仁和泉织布坊做工,可是老板由于买生丝时被人骗了。

    结果织出的丝绸又碰上这次商人罢市,而无法及时出手。而老板借的高利贷又必须及时偿还,索性把他们这些织工全部放出“嫁人”了,并把织机和作坊也卖了,才还上高利贷。

    幸亏老板当机立断,及时出手止损才没有落得家破人亡,虽然亏了一大笔钱。

    但是剩下的钱还是能维持一些生计的,他听说老板在家里支了三张机子他的母亲,妻子和女儿一起织绸日子也能够过得下去。

    慧丫儿她是淮北的灾民。在李惠儿八岁那年被亲生父母以九斗大米的价格卖给了人牙子。

    她当时谎称十岁被仁和泉的上一任老板卖回了作坊当做织工进行培养。

    老掌柜在年前过世,新掌柜刚刚接手作坊便被人骗了一大笔钱。后来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才结束了作坊。

    但是慧丫还是很感念老板的,老板虽然把他们都“嫁”了出去,也没有给他们多少“陪嫁”,但是毕竟没有把她们卖给别的工坊或者卖入烟花场所。

    周家还给这些织工一条生路。虽然以前自己在工坊中干活儿幻想的那种凭着陪嫁买一架织机,从店铺佘些生丝来制成丝绸卖钱的主意破灭了。

    但李慧儿好歹嫁了一个好人家,周家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大儿子都已经成婚了,二女儿再过一个月也会出门。

    还有四个儿子年纪还小,距离他们结婚还有最少四五年的时间。

    李慧儿这些天正在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商量是否可以说动公婆给他买一架织机,她想织布来挣些钱。

    但是昨天她的丈夫告诉她,家里现在没有这笔钱而且妹妹出门也需要嫁妆这也是一笔很大的花销,所以暂时没有余钱给他买织机。

    李惠儿只能把这个念头放在心里,想是否可以到有织机的人家去打工,挣些体己银子否则将来两个人有孩子,生活一定会越来越艰难的。

    因为家里只有三个壮劳力挣来家里这些人的吃喝。而且大嫂周云氏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自己小两口儿不久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日后的孩子会越来越多而且还要为底下的弟弟们在聘礼,日子会越来越艰难的。

    周慧儿摇摇头,把这想法摇出脑袋,便聚精会神的淘洗衣服了。

    当你周慧儿将衣服在河中淘洗完毕放到盆中,然后收拾物品准备回去的时候。她一转头看见她身后站着一个体态丰盈的,身穿翠绿衣褂的女子。

    年约四旬,身体微胖的站女子在李慧儿有一段时间了。她看到正在洗衣服的李慧儿眼睛如同透着光芒的。

    微胖女人看见李慧儿收拾东西要走,便上前一步拦住他,并用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呦,这么俊的小媳妇儿,你是周家新娶的那个二媳妇儿吧。”

    “我是周家的二媳妇儿。大姨不知道你是哪位?我刚嫁过来不认识邻居,如有得罪的地方,请大姨见谅。”

    “呦……不愧是从织布作坊中出来的,就是会说话,听说你手很巧,会织绸需不需要大姨给你介绍个工作?”胖女人满脸微笑着拉着周慧的手亲切的说道。

    “不了,大姨,我刚刚嫁过来,公婆要求我们两口子尽快的生个孩子,最近我正准备怀孕生孩子,没有时间出去做工,多谢大姨了,等我做完月子再请大姨给我介绍个工作。”

    其实李慧儿心里是十分想得到这个工作机会,但是他与面前的人互不相识,所以特意留了个心眼儿,委婉的拒绝了。

    那个女人丝毫不在意,然后用手轻拍着李慧儿的手说道:“生孩子不需要钱吗?生完孩子你最少有一年的时间不能工作,还不趁现在没有孩子,多挣点儿钱。哎,你也不用担心,我就住离你们家隔一道街的邻居,你就叫我李婶子就行了,你回去问问你婆婆,就说前街的媒婆李婶子给你介绍工作,不用担心,都是街里街坊的没人会害你!”

    李婶子看李慧儿真的没有想出去工作的意思,然后便侧过身往李慧儿走了。

    李慧儿快步走到家中,一进门看见她的婆婆正把一个小桌子放在庭院当中,而身后跟着三个孩子,手里各端着碗筷儿往桌子上摆放。

    “回来了快点儿洗洗手。帮我把饭端到桌子上,今天他们爷仨不回来吃了。咱们娘几个先吃,把饭给他们留下。”

    周慧儿连忙将木盆放下,把木盆中的衣服晾在院中的晾衣架上,然后打水洗了洗手,这时伯母和嫂子已经把饭都端到桌子上。

    李慧儿连忙走过来,拿起碗给几个小孩子盛上饭。并给伯母和嫂子拿上碗筷儿和粥水,一家人都坐在桌子旁边,伯母拿起筷子看了看众人说道:“吃吧!”

    然后从菜盘儿中加起一块儿咸菜放到粥碗中,这时周围的人才伸出各自的筷子加在菜盘中夹起桌面上的菜肴,就着碗粥的米粥吃起饭了。

    周慧儿看着稀薄的粥水和桌子上的一盘青菜,一盘儿咸菜,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由于最近时间商人罢市,码头上的工作也变少了家里的收入也骤然间减少了许多,只有大哥在书店中帮忙,收入还算正常。

    公爹和自己的丈夫在码头上扛活收入不是十分稳定,所以这个家现在都在指望着大哥养活。

    家里的女人,孩子,为了节省粮食,每天只是以稀粥度日,只有在男人回来的时候才蒸上几块干粮,不过那都是是给男人吃的,她们只能喝些稀粥吃些便宜的青菜。

    看着家里两个幼小的侄子和四个小叔子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李慧儿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找个工作,否则等自己怀孕之后,这个家里的负担会更重的。

    一家人吃完饭后收拾完回家,刚想回到房间休息一会儿,这是他们的家门被人拍的啪啪响。

    得到了父母的允许,李慧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和他一同嫁到这条街上的倪六丫。

    “慧丫呀,我总算是找着你了,来来来,快跟我走一趟。”

    “六丫,什么事呀?”慧丫看他如此的兴奋,眼睛当即微微一亮的询问。

    倪六丫看到慧丫脸上发散着幸福笑容用手推了他一把说:“我们都嫁人了,你现在要我要叫我,朱倪氏。”

    “我知道了,朱倪氏这次来找我干什么?”慧丫打趣的说道。

    同为新妇的倪六丫脸上佯装不喜,可还是难掩笑意的说:“哎呀,还不是工作的事儿,我可是一知道消息便来告诉你了。”

    “是周老板重新要雇佣我们啦,还是说有新工作了?”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到院中。

    李慧丫的婆婆看到有小姐妹来找李慧丫,便用大碗盛了两碗粗茶放到桌子上。

    这时倪六丫向着周慧慧儿的婆婆施了一礼。

    “周婆婆好,我来找惠丫,我们得到一个有工作的消息,我想和惠丫一起看看,望你能够允许!”

    周婆婆笑道:“你们小姐妹原来就在一起,现在想找一份糊口的工作。你和慧丫出去看看吧,顺便也散散心,至于工作的事成与不成都可以,咱们现在还有饭吃,不那么着急。”

    慧丫得到婆婆的允许后便回屋换了身衣服。

    倪六丫礼貌的和慧丫的婆婆告辞,两人便手拉手,如同往常在工坊中趁着休息的时间出外游玩的样子离开周家。

    可是一离开家门李慧儿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他担心的对倪六丫说道:“咱们这样骗夫家是不是有些不好?”

    因为两人在还未嫁到周朱两家时就有过约定。要时常找对方以找工作的名义出来溜几圈儿,防止婆家看低她们,让婆家知道她们是有手艺的可以自己谋生的女人。这也是她们这样没有背后没有娘家支持的妇人最后的一丝倔强了。

    倪六丫的回应却出乎李慧儿的意料之外。

    “你跟我走就是了。”倪六丫不由分说的将李慧儿连拉带拽的带着向前走。

    倪六丫边走边说:“我这次可不是带你出来找借口骗他们的,而是我真听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我这样的织工进行工作,听说条件还不错。”

    他这时看到李慧丫那用那种你还在骗我的眼神看着她,于是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