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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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夜

    林冯不住的呼吸,转身面向林谦,胸口位置一滩红色的血液迅速的扩散、蔓延,宛如一朵不断绽放的血色玫瑰般惊心动魄。

    空中一阵气流翻涌,随即一阵光晕之中,白色的雪虎‘月郎’怒吼着,带着风雷之势便欲扑向林谦。

    林冯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一脸的悲戚,再归于平静,即使他要害中剑,兽灵挟风雷之势的这一击,林谦也必死无疑!

    “愚儿!”林冯慢慢将捏着的法决化去,颓然倒地,又对着兽灵‘月郎’摇了摇头,‘月郎’似是不解似是留恋,最后望向林冯一声悲鸣。

    “孽障,你干了什么啊!”柳青青扑倒在林冯身边,对着自己的儿子尖厉的悲呼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脚下为什么会有匕首?!”此刻已经被吓傻林谦把带着血的匕首往地上一扔,突然又歇斯底里的大喊道:“父亲谋逆之名已成定局,改不了了!母亲,林家不能无后啊!”

    “我为朝廷除贼,我可以坐家主的,我会忠心于朝廷的!”林谦转身又连跪带爬的到台阶之下,向着皇帝道:“陛下,皇伯伯,林冯谋逆,我已杀了他了,我不知情啊!您开恩饶了我吧!”

    “皇兄啊。。。不必再演戏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征讨无终国是假。。。设计让我入瓮是真。。。连叶大人都被算计其中。。。只怕很早就已图谋了吧?”林冯盯着前方那个高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艰难的道。

    “那夜梁上刺客才是你,而非飞刀。。。你受命如成功杀我,则后面不必再行这连环计了。。。我居然信了你的说辞。。。”林冯呼吸转重,转身又对卢光毅道。

    卢光毅只是戒备状态紧紧盯着林冯,没有任何表情。

    “要我人头。。。臣弟这便给你。。。如此。。。如此可如你意?”鲜血不断的从林冯口中涌出,强行毁灵阻止了‘月郎’的护体续命。

    只因明知今日必死,也为自己已万念俱灰,转头又握了握林柳氏的手惨然道:“青青,我先走一步,很快我们。。。就会相见。”

    说完大吼道:“我林冯无愧于心!”遂张目而亡。

    “无道昏君,我夫君为你守北地,恪尽职守,忠心可见天日,到死都不愿辱你一言,可叹你处心积虑,设此毒计自毁长城,岂不悲乎。”

    林柳氏言罢用手阖上林冯双目,从容不迫的从地上拾起那把杀了他夫君的匕首,割向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四溅,触目惊心!

    柳氏之忠烈,不逊男儿!

    扑通扑通,两个身影晕倒在地,一个是遭逢大变的林雪,一个是如意公主陆雨薇。

    “啊!!!”已状如疯魔的刘安石,瞪着血红的眼睛,突然束着他的绳索竟纷纷断裂。

    空中风起云涌,混元气凝聚,轰鸣声不止,一只巨大的冰原风狼在空中显现,兽灵‘火阳’毛发根根耸立,望着蟒椅上的天子,露出仇恨的幽寒光芒。

    “神武军!神威军!快快护驾!”吏部司大臣卢兆麟见此情景,一边大声的呼喝,一边跑向柱子后面。只见太子右手法决牵引,一只青鳞巨蟒腾于大殿上空,吐着森红的蛇信,护住了圣驾!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殿外一人怒喝:“我乃当朝左辅,谁敢拦我?”,只见一白须老夫子荡开门外侍卫,身穿白衣孝服,头戴孝帽,手拿笏板,大哭而入。

    来人正是当朝左相兼吏部司大臣崔关隆。

    踉踉跄跄,路过刘安石前骂道:“汝主至死不做弑主之臣,汝如何胆敢毁他名节?!”,骂完不再多言,走至林冯尸体前大哭不止。

    “老相国怎能如此目无法度?此等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太子手捏法决,隐忍不住,盯着崔关隆恨恨的道。

    “左相,朝堂之上,陛下尚在,你孝服加身,这。。。这成何体统!”卢兆麟看了眼台上的身影,也嗫嗫过来埋怨道。

    “阿谀谄媚之人,争宠短视之辈!”崔关隆手中笏板对着卢兆麟和太子点了又点,大骂道:“不能劝阻圣上,助行此等倒行逆施、有违天理之事,皆汝等之罪。我此来不为别个,实为大许戴孝,为陆氏基业哭丧也!”

    太子,勇安王,以及长乐公主等诸多朝臣均面容失色,太子怕左相再说出什么难堪之言,喝令神武军将左相拿下。

    台上的天子,从林冯死时,就似眼前事都与他无关一般,仿佛被林冯之死震慑的没了精气似的瘫在蟒椅之上。此时,听闻太子出言拿左相,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他骂,谁都不许动相国!”

    左相崔关隆哭一阵骂一阵,来回三次之后,慢慢起身有条不紊地整理衣冠,往上深躬一礼:“臣崔关隆,无礼于陛下死罪一也,辱骂太子朝臣,死罪二也,不能救护忠良死罪三也!唯忧今日之后,大许祸乱将起,臣死不足惜,无颜见武帝于地下也!”说罢抱笏板撞向殿柱,脑浆迸裂而亡。

    被左相骂醒的刘安石,见老相国触柱而死,也是一声长叹:“岂能让许地小儿,小看了我北地的气节!不可使我主无人护佑!!”

    心念所至,冰原风狼‘火阳’竟望地面撞去,大殿震动,人人失色后退,几次三番,兽灵哀鸣不止,光华逐渐散去,最后化为星星点点消逝于空中。

    众人再看,刘安石跪于地上一动不动,已毁灵断脉、七窍流血而亡,从始至终,未再看陈迅一眼。

    文帝慢慢起身,眼中满是悲戚,似乎苍老了十岁,虽然对这一刻早有准备,可当自己义弟和老师均命丧于殿上,还是被打击的身心疲惫。

    佝偻着向养心殿走去,太子忙跪拜高声恭送,同时向皇门令洪辛嘱咐护佑好圣上。

    “太子殿下、忠顺王殿下,您跟陛下给我求求情吧,我真不想死啊!求求您,求求您了!”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林谦又跪着爬到了陆伯昭面前,极尽卑微的哀求着。

    等到侍卫把尸体清理了,又将林雪、叶真下了狱。

    太子望着大殿上的战战兢兢的一众朝臣,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权利带来的威严和震慑,让他非常的惬意,唯有眼前这个林家的窝囊废让他又无端升起一股无名恨意。

    “没问题的,我们来玩个猜金币的游戏吧!”陆伯昭微微笑了一下。

    说着,他掏出了一枚金币望空一抛,落到地上,随即用脚踩住。

    “你猜猜吧,如果是花面,你就不会死在这里,如果是山面,那你就得。。。。。。”

    林谦望着那枚决定他生死的硬币,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睁大,想看清是哪一面。

    “是花,是花,哈哈哈,我能活了,是花!”陆伯昭抬起脚的一刻,林谦欣喜若狂的喊着。

    “来人,将林逆之子林谦斩首示众,将其头颅挂在景门之上,以儆效尤!”

    “你说了不杀我的,太子殿下,你说了不杀我的!”被神武军拖走的林谦疯狂的哭喊着。

    “本王给你的机会,是不在朝堂上杀你,本王没说不在别的地方杀你。哈哈哈。。。”陆伯昭心中快意至极。

    “我还要酒,还有没有酒。。。”从晚宴开始就喝的醉倒呼呼大睡的诚王陆季宁悠悠的醒了过来,看了眼周围又道:“宴席散了吗?那就回府吧。”

    说完旁若无人的拎着一斛酒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自顾自的离开了。

    “如此恶行,安能长久,身为陆子,岂不羞哉!”边走边叨咕着可能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