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钟灵谷今年种了不少西域来的蔬菜，相信你们只要在我们客栈下榻，都吃过这些蔬菜做的菜，味道肯定没让大家失望。”

    “我们谷主为了普及各种稀有蔬菜，惠及广大大汉百姓，使百姓家的饭桌上多几道可食用蔬菜，她从没有想过要霸占这些稀有种子。”

    “既然没有起过霸占的心思，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可以购买种子？”

    有人之前问过想购买，被拒绝了，这次听了万掌柜的话就忍不住问道。

    万掌柜笑了笑，接着道：“之前，之所以没有对外销售，是因为蔬菜没有成熟，没有成熟哪来的种子？”

    “如今有一部分种子成熟了，我们取了种子晾晒好，早就收藏在库房。你们谁想买的到我这里报名，每人购买限量啊。”

    “还限购？”

    万掌柜瞥了他一眼，调侃道：“不限购，依你陇西李家的财力，让你们一家全包干了，别人怎么办？”

    李信平嘿嘿一笑，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掌柜的这样直白说出来就不地道了啊。

    “我倒是想包干，只是你万掌柜不会同意呀！”

    大堂里吃饭的另一队商队领队，开口问道：“万掌柜，这个限量购买是怎么个限法？”

    万掌柜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问到了点子上，“每支商队每样种子购买的数量不超过半亩地。”

    “才半亩地？”李信平觉得太少了，半亩地种出来的蔬菜还不够主家吃的，“万掌柜，这也太少了吧！”

    “对呀，太少了，万掌柜，你要知道我们跑这条商路早就被你们客栈将胃养刁了，尤其这辣椒，有时跑了一天太累没有胃口的时候，来点辣椒酱那是胃口大开。你给我们半亩地的种子，种出来还不够主家吃的。”另一位领队也开口附和。

    万掌柜爱莫能助地耸耸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种子只有这么多，你们让我变也变不出来呀。”

    笑话，每样种子给你们几十斤，明年你们培养出来卖种子，我们钟灵谷还怎么赚钱？

    钟灵谷还想让你们先适应一年，明年大规模的培养种子，大赚一年，后年这些世家基本种植形成规模，欧阳若也就没有想过靠这几样种子赚钱了，她可以培养其他的农作物。

    两位领队知道这是事实，但仍不甘心，想争取一下，“万掌柜，真不能给我们多一点？后面过路的商队不知道这个消息的，你可以匀给我们嘛。”

    万掌柜摇头，这事是钟灵谷早商量好的，怎么可能因这两支商队就轻易更改。

    两位商队领队相视一眼，李信平叹了口气，“行吧，有总比没有好。况且，今年陇西以西等地区大旱，明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得到这批珍贵的种子，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放在长安周边的田庄里种植，李家在长安也是有好几个田庄的。

    万掌柜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很随意地问道：“今年漠南的旱情很严重？”

    李信平叹息一声，“要说漠南旱情年年多多少少有一点，只是今年......很多地方算是颗粒无收吧，再加上现在朝廷对匈奴用兵，赋税不知道能不能免了。”

    “只是就算赋税免了又如何？”另一领队接过话茬，“普通百姓生活又能改善多少？今年颗粒无收，一家人的口粮都不知道从哪里来，赋税对他们来说，免或不免结果都一样！”

    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你赋不赋税的。

    上次他们来漠北的时候，就有不少百姓找到官府要求移民。

    之所以主动提及移民，主要是庄稼颗粒无收，全家都活不下去，还不如移民来边塞，如此官府还补贴口粮，至少能让全家混个水饱，不至于饿死在这灾年里。

    刚开始有百姓主动要求移民官府可能还会答应，到了后面见局势不可控，官府可能就不会同意了。

    要不然大家都移民了，当地人口流失严重，官府治下没了人口，他们治理个空气吗？

    李信平赞成另一领队的话，他们虽然是为世家服务，在商队里讨生活，但他们家里的其他亲戚也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生活之艰辛，他们有目共睹。

    两支商队买到种子离开，万掌柜在接下来的日子，有意向来往的商队打听漠南干旱的情况，收集漠南灾情向欧阳若汇报。

    “主子，你说这些灾民会不会往漠北来？”

    “不能吧，漠南到漠北要经过荒漠戈壁，他们不一定能坚持到这里，想来应该会往南走。”卜然坐在旁边摇了摇头。

    “这可不一定，万一有的灾民往这边来了呢？”万掌柜说着就看向欧阳若：“主子，您觉得呢？”

    卜然也转头看向欧阳若。

    “这个......”欧阳若抿唇思忖片刻，“这个也不是绝对，或许有些灾民会跟着商队往北走也说不准。况且，你们别忘了，官府还会组织移民来边塞，说不定真有灾民跟着一起过来了。”

    “这段时间移民队伍已经在减少，想来今年的移民事项已经接近了尾声。只是如果活不下去的灾民要移民过来，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应该还有移民队伍路过。”

    欧阳若点头：“嗯，接下来的日子，麻烦万掌柜多留意过往队伍的情况，荆魁也要注意别让人打我们钟灵谷的主意。”

    “好，我会注意的。”万掌柜将这事记了下来。

    荆魁严肃应道：“主子，我会让人加强巡逻。”

    欧阳若转头问卜然：“管家，员工宿舍建得怎样了？”

    卜然轻咳一声，说起宿舍那边的情况，“宿舍主体建设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安装门窗和外围的硬化地面，再就是在宿舍周围栽上柏树。”

    之所以想在宿舍周围栽上柏树，是因为欧阳若嫌钟灵谷到了秋冬没什么绿色。

    至于能不能种活，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欧阳若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又道：“地面硬化后，让泥瓦工继续在钟灵谷以南的戈壁上建几排土坯房。正好今年我们收获了不少麦秆，屋顶就用这些麦秆盖。”

    “主子，您......”卜然大概猜到她的想法，“您是想收留那些灾民？”

    欧阳若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严格来说，玳瑁、玉兰、梅香她们都是陛下赏给我们钟灵谷的。

    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尽己所能的帮朝廷安排一些灾民，算是回礼吧。”

    从各方面考虑，钟灵谷安置灾民，利大于弊。

    钟灵谷需要人口。

    不管是开荒种田，还是植树造林，以及畜牧业都需要人口。

    汉！

    不管是汉字还是汉文化，都延续几千年。

    大汉攻打下来漠北不少地区，但没有将这些地区真正汉化。

    欧阳若既然来了，又有系统辅助，她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一下武帝。

    如果能将这片戈壁荒漠的土质改善好，也算是为农耕社会的大汉作一份贡献。

    “主子大义！”

    不管是卜然、万掌柜，还是荆魁都没有反对，他们觉得欧阳若没有说错，钟灵谷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欧阳若摆了摆手，“事情说定，你们就按计划行事，等红薯土豆收获后，那一百三十亩地分出三十亩种萝卜白菜，剩下的一百亩种冬小麦。”

    其实钟灵谷可以开垦更多的荒地，只是后来开垦的几百亩荒地都种上了苜蓿草。

    既然如此，那就先种苜蓿草改善下土质，等明年再大面积种植粮食以及经济作物。

    说起种植苜蓿草，欧阳若还是觉得靠人工开荒速度太慢了，人工造林也慢。

    “主子，红薯土豆什么时候可以收获？”卜然问道。

    欧阳若眉头微微蹙起，“红薯土豆我也没有种过，苗天怎么说？”

    苗天，就是钟灵谷农人的管事，主要负责农耕种植这一块。

    卜然挠了下头，不好意思道：“这个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下午我问问他。”

    “嗯，去年我们是什么时候种的小麦，今年赶在这个时间之前，将红薯土豆收获了就行。”

    “行，这事我记下了。主子，棉花呢？什么时候收获？”

    “棉花霜降后收获都不迟！”

    会议结束后，吃完中饭，欧阳若睡了一觉醒来，院子里已经静悄悄的。

    想来其他人都已经去忙了。

    荒漠戈壁的秋天，天是真的蓝，也是真的高。

    欧阳若全身做好防晒，一个人去了林场深处。

    这里种了有近五十亩枣树，有生机值滋润，枣树全部成活了，只是想吃到枣子，起码还要等两三年。

    调出系统面板，用生机值滋润这片五十亩枣树上。

    近距离观察，五十生机值下去，枣树似乎长高了十厘米。

    为了验证，欧阳若在枣树旁插了根棍子，将枣树的高度标出来，再用五十生机值。

    这次更直观，枣树以肉眼可见的在拔高抽枝。

    等它们停止生长后，欧阳若比了比高度，大概长了八至十厘米的样子。

    看着系统突破十万的生机值，欧阳若真想对自己这片领地疯狂的用生机值，让他们瞬间变成茂密的森林。

    如果她这样做，只怕整个大汉帝国都会惊动，这片地区可能就会被监控起来。

    欧阳若无奈的将今年造得二百多近三百亩林场全部用上三百生机值，看着似乎又长高了的树苗，应该整体长了有十厘米吧。

    红薯快要收获了，近段日子喂牲口都是割红薯藤喂。

    苗天从种苜蓿草的人中抽调了十人过来提前割红薯藤。

    一百亩地，等他们割完，放在路边晾晒上，差不多就可以挖红薯了。

    六十个农人，五十个人挖，十个人收集红薯，一天下来可以挖三十亩地。

    一百亩挖了近四天才将红薯全部收了回来。

    红薯晾晒两天，晒干表面水分再收进仓库，也是这两天时间，卜然带人将红薯统计出来，一百亩地收了近七万斤，也就是叫一亩产出是七百斤。

    卜然看着这个数据惊呆了，这红薯的产量居然这么高？

    荒地开垦出来都产这么多，如果是中原肥沃的土地，那是不是产量更高？

    红薯晾晒干表面水分收进仓库，土豆也挖了出来，一统计，亩产六百斤，三十亩产了一万七千斤。

    “主子啊，这两种粮食的产量这么高，种子我们还对外出售吗？”

    “暂时保密，让我们的人别说漏了嘴。”欧阳想了想问道：“最近过往的商队中夹带了灾民没有？”

    “有，只是人数不多。我们钟灵谷外，如今聚集了有三五十灾民，每天进钟灵谷打一次水，平时就在戈壁滩上找沙葱、灰包菇等裹腹，他们已经在钟灵谷外停留两三日了，到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欧阳若眉头挑了一挑：“哦，如此说来，我们这几日秋收他们都看在眼里？”

    卜然听了欧阳若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红薯挖出来堆积如山，灾民们应该没有注意到。

    “红薯他们应该没有看见，挖土豆时他们应该注意到了，主子，你说他们会不会......”

    “这几日让荆魁带领护卫队用心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巡逻。”

    卜然看了眼钟灵谷南边的土坯房，已经建了有一排，二十来间屋子了。

    “主子，为了防止冲突，不如直接将这群灾民吸收进来？”

    欧阳若听了他的话，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白得来的机会没有人会珍惜，等吧，等他们自己向我们求助，求我们收留他们再说。”

    而主仆两人口中的灾民，其实是一个村的村民，实际人数四十三人，其中大多都是老人妇女孩子，青壮年只占人数的三分之一不到。

    他们这会儿村里几个主事的人坐在一起话里话外说的都是钟灵谷。

    “村长，我们是继续往北走，还是就留在这里，您拿个主意？”

    村民口中的村长姓明，四十来岁，皮肤粗糙黝黑，面相看着憨厚，一开口说话就显露了他的精明。

    “我的意见不重要，现在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意见？我这两日瞅着他们在秋收，似乎收获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种的是什么庄稼？”

    明东是个比村长看起来更老实的西北汉子，他挠了挠头，脸色有点为难。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感受，“村长，俺没啥见识，也不知道居延泽是个什么情况，目前来说，俺觉得这里也不错。至少我们村干旱颗粒无收，他们这里丰收了。”

    对于他来说，哪里能让家人生存下去，那里就是好地方。

    “村长，其实我们的意见都不重要，钟灵谷主人的意见才重要，我们一厢情愿的在这里商量，这里的主人不同意我们留下，我们在这里说再多都没用。”

    这时开口的是村里的屠户，他平时在镇上摆摊卖肉，有时会走街窜乡，比村里一般的村民稍多点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