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传奇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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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灯火阑珊处

    七月的天气总是燥热难耐,树上的知了叫的人心浮气躁的,余勇飞坐在树下纳凉,一边吃着自家种的冰镇西瓜,一边思考人生。手中的扇子还时不时的扇两下,颇有诸葛孔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度。只可惜没有那份智商。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家人的儿子,没资源、没人脉、没钱,也没什么太好的机遇,所以他只能自己找路子。遥想公瑾当年,不是有宝贝变卖,就是有重大暴富机会,要么就是赌球什么的一本万利,还有什么摆个摊轻轻松松月入过万,在学校开个奶茶店日入十几万的扯淡都有。不过余勇飞知道,那也只能想想。有时候他突然觉得目光太长远也不好,容易看不到眼前,眼高手低,反而啥也做不好,就连第一桶金也弄不到。

    没有头绪的余勇飞用了最笨的办法,在城镇集市上转了两三天,让一支劣质烟厚颜无耻的问了很多小贩做生意赚不赚钱,直接这样问,肯定会被人嫌弃,但余勇飞问的多了,有些人也就跟他说了一下。

    虽然他得到的数据或许不是很准,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卖菜(农村不种或种不出来的菜)、卖水果、卖衣服,卖烤串一类的等,都需要一定的成本,还要承担损耗风险,更何况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也不清楚,就拿重生小说里最常用的卖烤串,且不说生意怎么样,其实并不是很赚钱,看似原材料成本低,但在市场上卖东西其他隐形成本并不低,而且在集市上肯定不好卖,只能去城里的学校附近,你要是卖的贵了肯定买的人少。卖的便宜了自然利润就低,你还要租房子,买装备,想一个月赚个几百块的小钱那估计是能行得通的,但想靠着这个赚到第一桶金,那估计得个三五年,三五年太久了,而且一旦他做的好,那跟风的肯定会很多,根本不可能留给他三五年,能有三五个月就不错了。到时候就是一片红海的竞争,那还能有好,不亏就是好的,不要小看这个时代人们的模仿性,国人一向擅长山寨,什么行业都能给你做到一分钱的利润,甚至还有亏本抢市场的,一旦到时候人家小卖部或者门面的人开始做烤串,他这个流动小贩就死透了。

    所以思来想去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也是唯一选择。最终他还是决定接他老爸的班,去村子里收粮食,他爸之所以做这个生意其实主要还是收一些玉米,麸皮,糠之类的用来养猪,额外收一些麦子,送到他舅舅所在的面粉厂。但因为家里事情多,所以其实余爸也很少有空做这个,毕竟家里十亩多地不能只靠余妈一个人,这会儿可还没什么农用机械呢。所以只能在农闲的时候偶尔收几天。

    这也是他擅长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做过,跟着余爸一起去收粮食,赚个差价,而且这个行当门槛也比较高,如果不是有他大舅在市面粉厂当会计他们也很难做这一行。

    其实做这一行利润并不高,主要是以前粮食一直都是归国家统管。以前农民种粮要么自己吃要么卖给供销社,最多就是私下里小打小闹卖一些,其他的根本没有途径。以前倒买倒卖可不是个什么好词。

    一九八零年一个关于“长途贩运”的事件,曾有很大讨论。改革之初,经济学家薛暮桥就为农民贩运土特产鼓与呼,他质问:“让山货土产烂在山上是我们的主义,把它们运出来满足城市人民需要倒是敌人的主义。那有这样的道理?”,《人民日报》一篇文章也认为:“长途贩运是靠自己的劳动谋取收入的活动,不能说是投机倒把”。文章反响很大,有十几家省报转载。当然,也有认为,贩运不能一概说成投机倒把,但也不能说其中没有投机倒把,所以当时走这条路的都是勇士,直到之后政策其实才逐渐开放。

    到现在虽然没有了多少这方面的弊端了,但是作为民生基础的粮食,价格依然是非常透明的,而且国家的重视使得粮价一直都很稳定,所以这一行几乎没有太多利润可言。

    按照他的计划来他本来是不想做这个的,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粮贩子要的就是快进快出,赚个差价,虽然男人都喜欢持久战但这一行可不能打持久战,那样非亏死不可。有他舅舅在面粉厂做会计就能保证他的粮食不会卖不出去,而且能够拿到现款,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拖拖拉拉很久才能拿到钱,这也是他能做别人难做的基础保证。毕竟利润本来就不高,如果再出现压货压款的情况那就没什么利润了,毕竟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也是成本。

    现在集市上一斤麦子普遍在三毛一二,而如果下到乡里去收两毛九三毛就能收到,如果运到面粉厂那就有三毛三四的价格。利润确实是不高的,但也比大多数工作强了,更何况这个行业他熟悉啊,正所谓做熟不做生。

    .......

    最近几天待在家,家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洗衣做饭喂猪什么的轮不到他插手,就被余妈打发到地里去薅猪菜,结果他割了半车乱七八糟的草回去,好悬没把余妈气出个好歹来。

    王爱玲戳着他脑门数落道:“你真是个二球货!灰灰菜你也弄回来,这东西这么苦,苦的你吃啊?你都不吃你指望猪能吃?”

    余凤良躲在一边看戏,还不时的在边上帮腔,弄得余勇飞很是尴尬,多少年没干些事了,他已经记不清了,看田间地头的草挺好,就挨个全给薅回来了,结果闹了个没脸。他面子上过不去,尴尬得很,也更加坚定要做点事情的决心了。

    在村里呆着挣不着钱,年轻人这会已经有跑外边去打工的了,不过这会出去的也挣不到什么钱,都是赚个辛苦钱。

    周六晚上,老大余洋终于骑个二八大杠从社会安全监察所放假回家了,这是余勇飞重生过来以后,余家六口人第一次聚齐。

    遗传学是有道理的,余家两妹子相貌都很出众,个子都比较高,只是此时的余凤良还没张开。一脸的婴儿肥,圆嘟嘟的脸十分可爱,其实不只是现在,等以后她这婴儿肥也下不去,算是四个人里唯一一个圆脸了。但五官精致样貌也是出众,这长相特别受老一辈人喜欢,有福相。所以小丫头从小就有点娇惯,受不得委屈。

    老大余洋此时已经二十二了,社会安全监察学院出身,远比余勇飞看起来精神的多,而且因为伙食更好一些所以身材壮硕和父亲余长山最是相近。如今正是做媒的年纪,加上工作和家里都挺好,十里八村的媒婆没少往他家跑,不过余洋也是个眼界高有本事的,愣是一个没看上,在上辈子最后自己找了个在市里税务局工作的媳妇儿,虽然媳妇儿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但那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也是个大专毕业。可比现如今农村姑娘强不少。所以此时他们家最大的事除了余勇飞考大学就是他做媒的事情了。

    而余勇飞和二姐则是更多一些余妈娘家人的影子,特别是余勇飞和他小舅王国强特别相像,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外甥似舅。

    晚上是他们家最热闹的时候,一家人都聚齐了,吃完饭都坐在堂屋里闲聊。先是日常唠叨老大的婚事,直把余洋说的灰溜溜跑去睡觉了,看着老大跑了,一家人又齐齐关心余勇飞的高考,余勇飞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关注,一溜烟的拿着席子去院子里乘凉了。

    院子里很凉快,一抬头就能看到澄澈的夜空,农村也有农村的优势,没有光污染的星空真的很绚烂,在大城市是永远也享受不到的。哪像是以后的城市根本看不到几颗星星,还真有些怀念此时璀璨的星空。

    没过多久,余长山也出来了,父子二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两人都是沉默的性子平常没事时几乎很少聊天,基本都是相顾无言。沉默良久,余勇飞开口说道:“爸,要不你带我去收几天粮食吧。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总在家呆着也无聊。”

    余长山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添什么乱啊,你去能干嘛,而且过两天我也不做了,村里你小强叔要修房子娶媳妇,昨天喊我过去帮忙,我得去帮几天工,等忙完了地里又该除草打药了,你妈也忙不过来,就不干了,你就在家跟你妈上地干活就行了。”

    这会儿乡下还没有专门建房子的包工头,农村修房子大多都是自己买好建筑材料然后请村子里的壮劳力一起干。而且并不给工钱,都是主家管吃管喝管烟抽。不过这会儿农村基本都是这样,你不去也不行,要不然等你家修房子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就没人帮你,这也是人情,虽然不会明码标价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爸,让我去试试吧,地里的活我也不咋擅长,而且我想着挣点钱,正好你不做了我自己多做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挣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