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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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有什么关系

    鞭声疾戾挥舞,没两下,吉祥就疼得满地打滚。

    门口哭喊呜咽阵阵,鞭声叫唤嘈嘈切切,分明惨切不已,允今安却如耳目不闻,不动分毫。

    甚至听到吉祥哭喊着叫夫人救我的时候,她直接阖了眼。

    仿若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她那样,顾承御不免气怒更甚。

    不吃药,不用饭是吗。

    不肯看,不肯听是吗。

    那就打到你看不下去,听不下去,打到你低头服软为止。

    冷戾眉眼微微一沉,外头的拾一立马会意。

    不多时,鸳鸯羡就排满了女使丫鬟。

    常日近身伺候她的,甚少能进屋,只在院子里伺候洒扫的,但凡是她后院的,全在这里了。

    一眼看过去,林林总总竟约莫有三四十个。

    这次的顾承御没再和她啰嗦就直接猛钳上她的脸,迫使她看向外头。

    “这些,一个一个,你且看好了。

    你一刻不吃,我就打死一个,两刻不吃,我就打死两个。

    就从你素日最近的吉祥开始,我倒看看,究竟是你的心肠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有意思吗?”

    听那话,允今安不急不躁,反是尤为讥讽的笑了声:“你府里的人,受的是你的令,不过蛇鼠一窝,要死要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闻言,顾承御显然一怔。

    看向她的眼波就及其难耐突兀的颤了下。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岂会不知,

    如今的她家族倾覆名声尽毁,进一步劝说不了自己,退一步又无去路,

    就连那个小小的希望,一再苦求他留下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现在的她除了允家那唯一的牵挂,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叫她怜惜在意的。

    便是他的安儿素来仁善,素来见不得血腥。

    但遭遇这些事以来,外头予她的又是何物。

    无休无止的指点,以讹传讹的嘲笑。

    还有当做笑话,冷漠至极的狎戏。

    此时的她莫说是对与他有关之人,便是天下苍生,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承御心里的想法就越发扭曲越发执念起来。

    “那允泽言呢,便是允泽言受着这刑,你也能毫无所动是吗!”

    允今安猛地看向他,不知何种感想,但终是没敢再顶撞他。

    两人就那样死磕对视着。

    白青指骨如野兽狂嚣,肆意残食着仅剩理性,任谁也休想独善其身。

    过了小半刻,见她没有服软的意思,顾承御眼中神色显然不善。

    晦墨目光微微眯起,他脸色极其难看。

    却不想刚说了声去接允小子,就见她嘴里极其突兀的动了下,下一刻竟是哇一声猛呕出半口血来。

    顾承御原只是想逼她吃药,如今弄巧成拙反逼得她吐了血,他顿时又乱了神。

    忙的抱住她喊了两声安儿,就歇斯底里的连叫传御医。

    “夫人忧思郁入肺腑,再这般下去,只怕是神仙难救。”

    御医走后,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一个躲在帐内,两眼失神的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一个坐在榻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暗夜下,顾承御抬手摁了摁发涨的额头,边长长叹了声。

    他道:“言哥儿那事,也不是没得商量。”

    “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休要再提叫我放了你,惹我挑衅我的话。

    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你现在多爱我,我只要你留下来。”

    允今安没接话。

    算是默允妥协。

    又像是在等他后话。

    顾承御就继续说:“如果你同意,我就撤掉允家外头的布防和看护。”

    闻言,允今安就笑了:“不过换个手段,换个囚法吧。”

    “我答应你,只要你安分,我的人就只会守在上京边界,只要他不离开上京,你不离开我,没人会为难他。”

    说完,顾承御往帐内看了眼。

    只是隔着层层纱幔,光线又极暗,她不说话的时候,他并不能知道她的神色。

    不过听她方才的语气,他也能猜到她是不高兴的。

    “这是我能给的最后退步,安儿休要一再挑衅于我。”

    “所以,这和从前又有什么分别。”

    语气停了瞬,允今安看向他:“你说的,我都应了你就是。

    你说叫我留下来,我安安分分的留下来就是。

    你说不许叫我顶撞你,日后,我端着敬着就是。

    叫我不许再提的话,我不说就是。

    你可不可以……放了言哥儿?

    便是交易,你索取一物,也该予我相应半分,不是吗?

    我什么也不求,我只要言哥儿。”

    “方才御医说的,你也听到了,我、我都要死了,顾承御,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

    “两年。”

    顾承御突然打断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怜悯,原本固执己见的他还是再退了两步。

    “两年之内,只要你安分不生出事端,我就彻底放了他。”

    他语气不重,所谓的期限看起来好像也很仁慈,却都是经他精心算过,精心推断所得。

    他知道张口说个十年八年,她段然崩溃。

    但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中却能发生很多事。

    譬如。

    再次有孕。

    以他对她的痴缠程度,但凡她禁扛些,再怀上并不算难事。

    只要她有了身孕,便是没有言哥儿,她也休想再逃出他掌心。

    只是顾承御原就不是工于算计之人,这么粗糙明显的计策,允今安当然能看得出来。

    当即目光黯下三分,她问:“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当真还要这样逼我吗?”

    帐中小人儿飘摇无依,越发凄凄。

    落人眼中,只觉她越发得寸进尺,叫他越发头疼。

    但想御医方才说过的话,顾承御还是忍了火气:“两年,不算过分,安儿如果连这都不肯,我也是不介意再把言哥儿接回侯府的。”

    允今安当即怔住。

    几欲张口说些什么,但见他毫无退让,甚至是隐隐不耐的神色,她就蔫蔫儿的敛了眸。

    顾承御就示意下人再送汤药来。

    只手挑开帐幔,强迫着抱了她把药送去:“这会子总该吃药了吧。”

    “至于别的,安儿莫要忧心,有为夫在,便是倾家荡产,也定会护你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