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三人没有说话。

    一时间还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案是其中之一，不过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从房间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

    确切地说，是两个妇人。

    “阿姆？”

    平阳公主，曹襄自然不会陌生。

    但是站在平阳公主旁边的那个妇人，曹襄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这两个妇人给曹襄看起来的感觉总是有几分相象，而且观察行进间的距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尊卑分界。

    尤其是平阳公主就在身边，另一名妇人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惶恐慌张的表情。

    看起来身份不低。

    “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妹妹，你的姨娘隆虑公主，听说你最近大病一场，特地前来看看你。”

    平阳公主轻声说着，曹襄则忍不住有些尴尬。

    隆虑侯府最近可是惨的不能再惨，而造成这一切，最起码有一半的原因要归咎于他的身上。

    如今现在苦主找上门来，曹襄总归还是要点脸的。

    “见过姨娘。”

    曹襄掀开被子一角准备起身，却被隆虑公主在半途止住。

    “襄儿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没养好，就不用见礼了。”

    “我看襄儿这边似乎还有事情要商讨，我先移步回避一下吧。”

    隆虑公主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语调轻柔。

    只是这是一番明显的以退为进，身为皇家公主，谁有资格让隆虑公主回避？

    “姨娘且慢，襄这里要说的基本上都说完了，只差最后几句话了。”

    说着，曹襄转头对着卫青几人道：“刚刚那几个问题，你们回去以后还要多想，有解决之道，但并不代表这个解决之道是最好最省力气的。”

    “你们都是在未来要为陛下分忧的，行军打仗，日费千金。你们这里能省一些，百姓的负担就会少一些，天下就会太平一些，陛下的担子也就会轻一些。”

    “这些问题不止你们要想，要集思广益，要让其他人也参与进来，跟着你们一起想。”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再来找我。”

    “去吧。”

    卫青三人称是离开，房间内很快就剩下了曹襄、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三人。

    “现在没人了，姨娘如果有事要说，现在说就可以了。”曹襄看着隆虑公主道。

    隆虑公主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曹襄，而是偏头瞧了平阳公主一眼。

    她的本意是想和曹襄单独聊聊，有些事情多一个人在，还是有点放不开。

    只是平阳公主对于他的视线坦然自处，显然没有要就此离去的想法。

    也罢，来都来了，如今的隆虑侯府需要抓住每一次机会。

    这般想着，在曹襄和平阳公主的目光下，隆虑公主突然对着曹襄径直拜倒，连负责镇场子的平阳公主都没有料到这一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曹襄倒是先看出了些端倪，但奈何他整个人还半靠在床上，和隆虑公主更是还有一段距离，同样来不及在中途制止隆虑公主。

    “姨娘此行前来不求其他，只求襄儿大人大量，给隆虑侯府一条生路！”

    ……

    “这么说，隆虑公主他还真给你跪下了？你和你阿姆都没拦住？”

    夜半，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的平阳侯曹寿姗姗而归。

    而曹寿在回府后的第一站，便是前来了曹襄的厢房。

    “你还好意思说！”

    曹襄对眼前这个坑货属性的曹寿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愤愤道：“陛下什么时候把隆虑侯府的差事交给你了？而且陛下把这差事交给你，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你知道今天我有多被动吗？”

    曹襄还是在今天白天，从隆虑公主的嘴里得知了这一消息。

    怪不得隆虑公主会放下身段，来求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公侯之子。

    曹襄当时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一些暗中手段都被隆虑公主发现了。

    结果经过隆虑公主的一番解释，才知道是都不行，怎么玩都行，嗯。曹寿担下了隆虑侯府的这件差事，隆虑公主本来想求平阳侯曹寿的，结果过来一趟没找到曹寿本人，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打听出来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不得已，隆虑公主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借曹襄的嘴，给曹寿递上几句好话，让曹寿能够高抬贵手。

    “咳咳，这不是今天有点忙嘛。”曹寿捏了捏鼻子道：“我今天可都是给你去办，嗯，铁矿那边的事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嘛。”

    曹襄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个不怎么靠谱的老爹。

    曹寿自知理亏，在自己亲儿子面前也不太好意思真不要脸，只得讪讪道：“好了，好了，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隆虑公主今天回长安，知道事情是迟早的，到时候他肯定得找我。我现在是直接负责隆虑侯府这件案子，头顶上没有人啦。你说到时候她来找我，她呢？又是你阿姆的妹妹，到时候她真抹着眼泪来哭求我，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肯定得躲着，不能让她直接找到我呀。但是她找不到我，她总得找人啊。她找你，你先来探探她的口风，总比让她找其他人，最后整的我两眼一摸黑强吧。”

    不得不承认，曹寿虽然不在朝廷任职，但他要真想在朝廷上混，绝对能混的风生水起。

    就这种把别人卖了，还能卖的理所当然，甚至让你感觉挑不出一丝毛病。仔细回想一番，还会感觉就应该卖了自己的本事，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那女人今天都跟你提了什么？”

    看到曹襄没有刚才那么气恼了，曹寿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曹襄白了曹寿一眼，没在跟他继续争辩，只是没好气地道：“还能提什么？无非就是让你这位平阳侯高抬贵手，说隆虑侯和平阳侯以前的恩怨都是一点小摩擦，这一次也是纯属意外，以后她愿意担保，隆虑侯府不会再对平阳侯府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