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我的舅舅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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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朔方太守

    “诸公决定的人选自无问题,但还有一件事,或是不得不做。”

    就在众人神经放松,觉得未来一片向好之时,汲黯又一次开口,让众人不约而同的再次紧张了起来。

    “何事?”

    “曹襄和陛下的关系。”汲黯慢悠悠的说道:“陛下,是曹襄的舅舅,这份亲戚关系可不容抹去。”

    “何况曹襄这段时间屡立大功,陛下对其只会更加宠幸。时间一长,曹襄所得到的宠幸,都将变成他在朝堂上的地位。这可是不得不防啊。”

    听着新抛出来的问题,众人不由的蹙起眉头深思。

    “不错,主爵都尉这话说的在理。田蚡此人能够起家,不就是仰仗着和陛下的关系吗?曹襄此人是平阳公主的血脉。之前名声不显的时候倒还罢了,如今名声大噪,保不准要被陛下拉到伴侍左右。”

    “如果平阳侯府再搞些什么新花样出来,情况只会更加不妙啊。”

    “主爵都尉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想来必有提议,今日大家都在场,不妨说来听听。”

    吉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进了眼前的小圈子。

    固然还有一些少数人心中不忿,但此时都不敢再表露出半点。

    别的不提,光是汲黯今夜口出惊人的这两条,就足以碾压他们一个大档次。

    汲黯轻轻一笑,将酒盏轻轻落至案上,道:“方法很简单。想办法把曹襄此人调离长安,远离陛下就是。”

    …

    “张将军。”

    军帐内,张次公步履有些彷徨的拨开帐帘,军帐内正聚在一张桌子前的几名将领,看到张次公进来,同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张次公见礼。

    不同于正在狂欢度夜的其他营帐,这间军帐的氛围明显要清净的多,没有美酒的熏味,甚至没有食物的香气。

    “你们这是?”

    张次公显然脑子不大清醒,看到眼前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

    李沮放下手中的笔纸,出来道:“将军,我们正在复盘云中和河套两战的情况。”

    “哦。”张次公点了点头。

    复盘战场情况是最近曹襄所立下来的规矩,甚至不光是战场,即便是平时操演的实战对抗,在每次操演结束之后,也需要所在部队进行复盘。

    不过由于复盘的工作量太大,而且此前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要求,曹襄的这份决定并没有被刘彻推广全军,只是在自己所在的部署当中推行。

    “没事,你们继续,我就过来看一看。”张次公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做事,随后自己在旁边捡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其他人虽然看出了张次公情况好像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做自己之前复盘工作。

    复盘工作往往是最能激发一个人热情的时候,很快众将便把张次公的事情抛之脑后。

    “其实当时完全没有必要做的那么惊险。卫青将军一个人冲在前面,旁边至少应该有两支小部队在左右策应,如果那天没有张将军率军及时前来,我们赢的肯定不会有那么轻松。”

    “也不能说我们没有安排人。只是两边队伍的突进速度比不得卫青将军,没有及时跟得上,导致队伍被截开了。”

    “那就还是得继续练,尤其是练速度这一方面,骑兵最要紧的就是速度。”一名将领正用手,在简陋的行军图上比划着,道:“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把装备再提升一下。”

    “光是人穿甲,效果也不是特别好。我在打仗的时候就发现了,马匹的损伤太大了,人可以缩在马身上,甚至可以缩在马后面,但是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防护。都不用对面拿武器去砍,就只是几支箭射下来,我们的战马都承受不了。”

    “如果能够给马匹也套上一层甲,再用骑兵冲阵的话,效果就会好上很多。”

    “但是如果给马匹套上盔甲的话,速度会变慢。”

    “那就把接敌的距离缩短嘛。”

    “…”

    “将军?张将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次公才从呼唤当中回过神来。

    此时,李沮已经捧着几张记录送到了张次公的面前。

    李沮作为全军当中,为数不多的会识字写字的将领,在每次的复盘工作当中都是担任着记录要领的角色。

    同样也是复盘工作的主持者。

    此时的他正将本次的复盘工作结果交给张次公,并且向他汇报大致的结果时,却发现张次公整个人都心不在焉,明显是没听自己说话,所以连忙轻声呼唤。

    张次公反应过来之后,很快便清楚是自己走神了。

    “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头有点儿疼。”张次公捂着自己的脑袋摆了摆手。

    他没有去依靠自己身为上官的身份压下级,不光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耻于这么做,同时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平时是被曹襄所严厉禁止的。

    曹襄在刚刚领兵第一天就跟所有人交代了,在他的军营当中绝不允许出现体罚打骂士兵的情况。

    如果要有所惩罚,必须将事情缘由告诉到曹襄这里,由曹襄本人判决。

    除此之外,一律私刑是绝不允许出现的。

    违者重处。

    张次公作为也算是跟在曹襄身边的老人了,自然不会违反这条铁律。

    “将军是有什么心事?”张次公如今的状态明显跟平常不对劲,而且区别太大了,尤其是在刚刚大胜而归的这天晚上。

    就算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交情,李沮也认为自己有必要问上一嘴。

    张次公犹豫了一下,随后忽然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众将,语气颇为郑重的问道:“我最近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将军请讲。”

    “你们最开始投军打仗的时候,目的是什么?”

    投军打仗的目的?

    谁也没想到。张次公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让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汉军的兵员都是属于义务兵,他们最开始投军打仗的时候属于是被官府征调的,而且不光是他们,他们周边的每一个适龄男子都是要服兵役的。

    这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什么理由。

    只不过随着他们在军中有了一定的成绩,成为了军中的将官。他们也从原本要服兵役的兵卒,变成了朝廷正式的武官。

    要说这里面有什么缘由的话,打仗有天赋算不算?

    “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吧。如果是我的话,除了在家种地以外,就只会打仗了。”

    “我也差不多。要么回家种地,要么继续打仗,感觉还是打仗适合我一点。”

    “当然是建功立业了。”

    “我就是一身力气,除了打仗也干不好什么别的。”

    “…”

    听着这些人一个又一个诉说着自己参军的原因,张次公的眼神当中变得更加迷茫。

    说的人虽多,但所说的原因却不外乎都是只会打仗,要么就是为了建功立业。

    跟自己当初差不多。

    李沮看到张次公还是那副不正常的脸色,不由的问道:“将军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去了外面,看到了些人。”张次公轻声细语地,将自己刚刚在军营门前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

    随着他一字一句的诉说,张次公面前的众人,也渐渐的变得严肃起来。

    甚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酸楚的表情。

    “所以我现在就在想,咱们这些当兵的,在外面打仗,到底是为了个什么?或者说,又应该为了什么,去打这些仗?”

    …

    “将军,将军好久不见啊!”

    大帐内,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曹襄客套地笑了两下。

    “白羊,哦不,归义王,咱们前几天可是刚刚才见过。”

    面对曹襄的调侃,白羊王,或者说是已经成为大汉归义王的白羊王呼延劫,则是毫不在意,还非常热情地送上了自己所提来的礼物。

    “此事还都成赖将军啊,没有将军向小王晓谕天恩,小王有哪里知道大汉的威名,还有如将军这般人才。如今小王诚心归服,将军还是莫要折煞了。”

    不得不说,能在匈奴人当中做到有名有姓的王,呼延劫绝对是一个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的主。

    而且之前能够成功突袭匈奴大营,呼延劫在其中同样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没有这位匈奴白羊王的及时投降,汉军根本没有办法将这十余万匈奴大军包圆。

    到时候,即便能够将这些匈奴人杀退,也没办法将其全歼,会让他们逃散相当一大部分。

    匈奴单于还在外面,如果让匈奴单于将这些溃散的匈奴人重新整合起来,到时候仍然是草原上的一大祸患。

    光是就凭这份功劳。就足以让刘彻封他一个归义王了。

    “哈哈,来人上酒。”曹襄笑着招呼人将酒水端上,道:“归义王可能还不太知道,我在长安城中办了酒坊。专门酿造一些与众不同的新酒。”

    “我听说匈奴人个个都是草原健儿,能把烈酒当水喝,就是不知道这份传言是否属实啊?”

    呼延劫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迟疑,当即端起酒盏仰头,便是一大口灌下。

    端上来的酒是专门出产的烈酒,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虽然不比后世动不动五六十度,但也要远超于平时的米酒果酒。

    呼延劫在草原哪里喝过这样的烈酒?直接一大口灌下,只觉得整个喉咙都在发烫,脸色更是憋得通红。

    足足过了好半晌,呼延劫方才将手中的酒盏放下,在闭了闭眼睛,甩甩头,将那股第一次受到冲击的刺激感甩轻一些,声若洪钟地吐字道:“好!好酒!”

    “不愧是将军。唯有如将军这般英雄才能酿造出如此烈酒。”

    “归义王过奖了。”曹襄笑了笑,道:“归义王今日前来找我,恐怕不是简单的客套吧。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归义王要是有话直说便可。”

    “既然将军如此说了,那小王就直言了。”

    呼延劫搓了搓自己的脸蛋,随后学着中原人的样子正襟危坐,看向曹襄道:“不知道小王听到的消息,说是朝廷要在河套地区建朔方城,设立朔方郡,由将军担任朔方太守一事是真是假?”

    曹襄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径直说道:“朝廷的任命文书已经下来了,本将兼领朔方太守,到时候还有不少事情要向归义王帮忙呢。”

    “好,好啊!”呼延劫在听到确认的答复之后,明显眼神一暗,但马上就将自己负面的情绪隐藏起来,表现得颇为爽朗和开心道:“将军乃当事人杰,有将军坐镇,朔方才能无忧。以后将军若有吩咐,小王定亲力以赴。”

    呼延劫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那份细微的表情变化有哪里能够瞒得过曹襄的眼睛?

    甚至都不需要刻意观察就知道,呼延劫现在心里定然是无比哀嚎的。

    毕竟他现在手中可是统管着匈奴十万部众,这个人数可比他之前所统管的匈奴部众多的多,甚至已经不亚于匈奴单于太多了。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手里握着这么多人。呼延劫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别的想法呢?

    就算是随便换一个人上来,也不愿意再掌握着如此权柄的时候,还要屈居于人下。

    只是如今面对着自己,显然在呼延劫的眼中,自己是相当不好对付的一个人。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来兼领这个朔方太守,而自己不在的话,可以肯定,呼延劫后面绝对不会有这般老实。

    就算是不公然反叛,也绝对少不了阳奉阴违。

    这也是为什么,曹襄明明知道,让自己来驻扎朔方兼领朔方太守,是朝中众多官员想办法将自己调离长安的手段,但也不得不去接下这个重任。

    非他自夸,而是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想要能够成功压服手中足有十余万部众的呼延劫,整个朝中当是再无一人。

    如果因为一时不慎,导致自己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一番战果就这么白白送出去,那才要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