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答道：“第一，河务局的档案资料很重要，确实需要保密，因为这些资料干系到大江大河的安全。比如，咱们春城最大的河流浑河，哪一段堤坝比较牢固，哪一段比较松垮，哪一段水流湍急，哪一段比较平缓，再比如，浑河的水质，含沙量，河床的高低，这些都跟浑河的安全有关。”

    “第二，师朝友作案的几率不大，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抓他，目的有两个。

    一是我第一感觉真凶就是河务局内部人员，我想，我们在调查的时候，他一定在暗处观察着我们，为了让真凶放松警惕，或者说让他以为他的栽脏已经成功，然后我们才好寻找其留下的破绽；

    二是我要问师朝友的话，不能当着河务局的人面问，吴宗言也不行，事实上，河务局所有人，都有嫌疑。

    所以，我借机把师朝友抓起来，就是为了便于秘密审问。

    另外，你可能觉得他挨顿揍有点冤。

    我告诉你，他一点都不冤。

    无论师朝友是不是凶手，也无论他有意还是无意，涂孟林被害案肯定跟他有关，凶手肯定是从他那里偷配了档案室的钥匙，否则，涂孟林的尸首不可能凭白无故地进入档案室，就算他不知情，那也是由于他疏忽所致，是失职行为。

    所以，我揍他一顿，一定冤枉不了他。”

    叶轻舟答道。

    “哦，原来如此，叶组长真是高明。”

    牛奉听了叶轻舟解释，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对叶轻舟刮目相看，这小子看来心眼不少。

    李红袖琢磨着叶轻舟的话，越琢磨越感觉有道理，心说，没想到叶轻舟这个小白脸心思这么细呢。

    “牛所长，弄点饭吧，吃完饭我要马上审师朝友。”叶轻舟道。

    “好，我马上让人去买。”牛奉道。

    正在这时，孙志国回来了，后头跟着高廷强，那家伙迈着企鹅步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牛奉的话：“牛所长，别不舍得出血啊，每人一碗鸡块、一碗排骨就行了。”

    四大恶人之中，牛奉就跟高廷强还熟悉一点，听他这么说，当即道：“胖子，一人一碗还不够？弄两碗不浪费？”

    “放心吧，都是年轻人，包准吃干抹净。”

    牛奉看了一眼叶轻舟，见他仍在皱着眉头想事情，似乎没听到二人的对话，只好答应了。

    “好吧，主随客便。”

    “志国，有什么发现没有？”

    “现场堪查没有发现什么痕迹，钥匙铺也都查过了，没有人配过这种钥匙。”孙志国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答道。

    一听这话，叶轻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说明，这个案子的难度陡然上升了。

    ……

    等每人两碗鸡块、排骨端上来，叶轻舟一愣，问牛奉：“牛所长，太多了吧，哪能吃得了？”

    “胖子要的。”牛奉没好气地看了高廷强一眼。

    叶轻舟瞬间明白了。

    合着胖子无处无时不占小便宜啊。

    “胖子，袋子呢？”

    叶轻舟问道。

    “嘿嘿嘿嘿……，还是组长了解我。”说着，高廷强从兜里取出一只塑料袋子，每个碗里倒出一半倒进袋子里。

    “胖子，合着就这么个吃干抹净啊？”

    牛奉很是惊讶，这也能做得出来？

    “吃了不疼瞎了疼，别浪费，我媳妇还没吃饭呢，一会儿给她送去。”

    叶轻舟还是无语，这特么太丢本组长的人了。

    孙志国别看桀骜不驯，但他不敢跟高廷强乍刺。

    就他那块头，压也能压自己个半死。

    自己会打拳击又如何？一力降十会。

    所以，他也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默默地把鸡块、排骨倒进一个碗里，吃了起来。

    “胖子哥，别的我不服，我就服你这脸皮，真是不坠咱……组的威名啊。”李红袖笑道。

    “家里大人没教过你啊，不要浪费食物，快吃吧你。”高廷强面不改色，振振有词。

    等大家都吃饱了，高廷强提起袋子，对叶轻舟道：“组长，我马上回来，你们先忙着。”

    说罢，拿起桌上一头蒜放进衣兜里，迈着企鹅步走了。

    什么人哪这是？

    叶轻舟感觉脸上无光，气得直喘粗气。

    “呵呵，叶组长，别生气，胖子这个毛病大家都知道，也没人怪他，看他长处。”牛奉劝道。

    李红袖笑吟吟地凑过来，伸出白皙的小手去抚叶轻舟的胸膛，道：“别生气了，牛溲马勃也能入药……。”

    叶轻舟赶紧躲开，惊讶地看着她。

    哟嗬，春城第一浪女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见叶轻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李红袖一扭身子，娇滴滴地说道：“组长，人家有那么好看吗？”

    叶轻舟感到头皮发麻，赶紧对牛奉道：“牛所长，把师朝友带来吧。”

    牛奉想笑。

    经过一上午的接触，他对叶轻舟有了点好感。

    觉得这家伙虽然有点摆谱，但破案的本事还是有的，最起码看上去中规中矩。

    但，他领的这是些什么人啊。

    真替他头疼。

    “好。”牛奉嘴角噙着笑出了门，吩咐手下把师朝友带进来。

    师朝友被带进来的时候，手铐已经去了。

    见到叶轻舟，师朝友还不服呢。

    “叶组长，难道就是这样办案的？动不动就把人抓进监狱？”

    叶轻舟沉着脸道：“师主任，你觉得你冤是吗？”

    “当然。我没杀人，为什么抓我？”

    “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凶手一定跟你有关。”

    “叶组长，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凶手一定是因为你的疏忽，偷配了钥匙，否则，他不可能进入档案室。”

    “这……。”

    “师主任，想一想因你的疏忽而丧了命的涂孟林吧。”

    师朝友不说话了。

    其实，他也反复想过，凶手肯定是偷配了钥匙，肯定是利用了自己的疏忽。

    这也是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原因。

    但他没有自责过，有的只是对叶轻舟的怨气。

    叶轻舟一句话，就让他的怨气消散了。

    “叶组长，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是有，但我自认非常谨慎，钥匙从来没有离过身，也没有带出过河务局，除带在身上，就是锁进抽屉里，我真不能想象凶手是怎么配的钥匙。

    尽管如此，如果涂孟林因此而被杀，我真是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之中……。”

    师朝友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就有点弱，而且很是沮丧。

    “你好好想一想，你有没有仇人？”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脏给我？”

    “不排除这个可能……。”